第388章

    步早懒洋洋地削小木鱼,没有立刻回答,王怜花盯了他一会儿,步早才轻飘飘地开口答道:不是什么重要的人,见到他们你就能明白了。

    王怜花又盯着他看,心想在步早眼里有谁重要吗?

    步早全然不知小王公子对他的误解已经如此之深,他削着小木鱼,心情比表现出来得还要开心。

    原因无他,因为司徒静也来了。

    作为神水宫宫主的女儿,日后不继承神水宫宫主之位不太可惜了嘛?

    既然是继承人,不像玉天宝一样,与咸鱼派达成友好合作的话,那就更可惜了。

    (一百二十二)

    司徒静汗流浃背,眼前发晕。

    所有人的状态都不太好,通往山上的石径布满各种机关,虽不致命,但但也令人难以招架。

    司徒静的身上有各处擦伤,雄娘子也不例外。

    白衣公子的手下们原本护在他身边,但后来机关越来越密集,他们的护卫反倒成了碍事的累赘,白衣公子挡在前面开路,周身气压愈来愈低,气势一往无前。

    在前方有一条藤鞭从树丛中跳出来啪啪一阵乱甩之后,白衣公子停下脚步,他看起来似乎已经忍无可忍了,伸手拽下在空中晃悠的藤鞭,狠狠甩下。

    如果我是你的话,不会碰任何东西的。

    一道声音响起,轻柔和缓,语中有笑意流淌,循声望去,翠绿的枝叶后身着粉衣的年轻人的身影十分模糊。

    他站得远,声音却近在咫尺。

    来人拨开枝叶,衣袖自枝头垂落,像一只疲倦的蝴蝶。

    双目如星,眼角一滴泪痣,鲜红如血。

    司徒静微怔,看得痴了。

    (一百二十三)

    在看到那根藤鞭的瞬间,宫九有了平生以来最激烈的情绪。

    路上一个接一个的机关都像步早的那张笑脸面具,惹得他心绪不宁,以致于在见到明显有着独特意义的藤鞭时,宫九伸手拽下藤鞭,狠狠甩开,仿佛甩掉步早那张烦人的面具。

    而在甩开藤鞭的瞬间,宫九意思到不对劲藤鞭上被下了药,不管是什么毒,什么药,总而言之,一股麻痹刺痛感从手心顺着手臂向上蔓延爬升,他掉入了步早的陷阱。

    晓轻舟的声音几乎是在宫九意识到自己被坑的同时响起的,他出现得很巧,却也不是时候。

    宫九缓缓握拳,但五指不瘦控制,微微颤抖着。

    晓轻舟的视线从宫九手上掠过,眼睛微弯,更显绮丽。

    宫九将右手拢在袖中,冷冷道:我可不去来听你废话的。

    晓轻舟没有多说,转身领路:跟我来。

    (一百二十四)

    雄娘子将自己藏在白衣公子的手下身后,努力避开晓轻舟的视线。

    司徒静疑惑地望着她爹。

    雄娘子不想在女儿面前露怯,但下意识的行为无法忽悠过去,他又羞又窘,尬笑连连。

    司徒静看看她爹,又望向前方的粉衣背影,心中沉甸甸的。

    她知道许多事情无花想要博取她的同情和倾慕时,曾说过她爹做过的事。

    司徒静的胃部也抽痛起来。

    (一百二十五)

    宫九见到了步早对方没有戴那张阴魂不散的破面具,坐在树下。

    在他身后,重溟倚着树干投来冷漠一瞥,眼神一如既往的阴沉孤僻。

    晓轻舟道:人我带来了。

    掌门说:小舟辛苦了

    宫九微微眯眼,步掌门朝他晃晃手里的茶盏,笑眼弯弯:请。

    他眼皮一跳,大步上前,从步早手中夺过茶盏,一饮而尽。

    茶水泛苦。

    步早眨了眨眼:你不怕里面有毒?

    假若真的有毒,那你实在是无聊至极。

    宫九放下茶盏,手臂上的酥麻感消退,渐渐有了知觉。

    正因如此,他心中才更为烦躁。

    这两人,是给你们的见面礼。宫九向面前的三人示意司徒静与雄娘子,盯着步早,说,我希望你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。

    步掌门弯弯眼睛:我当然记得,之后就会给你,你若是想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也无妨。

    晓轻舟则打量着雄娘子,道:这份礼物,我曾经有过。

    宫九:再给你一次。

    小舟你这种说法会让人伤心的。步掌门语重心长地说,你要考虑一下送礼的九公子的心情。

    出乎宫九的意料,晓轻舟没有表露出不悦,反而闭上了嘴,没再开口。

    本体马甲如此友好和谐,十分不符合之前短暂相处时九公子的认知。

    再看重溟,过去很少有人见到他和掌门同时出现,就算一起现身,也绝不可能如此和谐。

    宫九心里有了答案,恐怕咸鱼派内的关系在这几个月里有了微妙的变化。

    他嗤笑道:你们的吵架游戏结束了吗?

    步掌门说:你知道我心情不好的话会做什么吗?

    宫九面无表情地和步早对视,步早笑容和善。

    宫九开口,我已经充分见识到你的待客之道了,现在,我想休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