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7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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仿佛就在耳边,就在身下…… 第361章 难道他是个好人? 等到风浪平息,海面透出红日的圆弧,起初还不明显,再看一会儿,不觉已脱出水面。 红光转为金色光辉,铺在海面呈一条波澜起伏,金鳞闪闪的光辉大道。 秦宝怡扶着凭窗遥望,怔然失神。 红日…金辉…有形的,无形的。 有形的太阳投射去无形的万丈光芒,无形的光芒也可以改变有形的物质。 道心中仿佛也有一轮红日初升,只不过太模糊了,才显现出半点黯淡无光的轮廓。 她还未琢磨清楚。 “请问您有什么事?”彻夜学习的少年阿拉曼从椰树干挪开,站起来询问。 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,她拿出一块10g的黄金,理所当然地索要:“热水和早餐。” 黄金是硬通货,到哪里都不会出错。 阿拉曼快速抬眸,对这个极其富裕的女孩产生了奇异的情绪。 她看上去年纪不大,齐肩的短发反映着阳光乌黑油亮,她的脸庞比阿拉曼见过的白人还要白皙细腻。 当然,她因为装束的关系,缺少一点女人味,但美是一望而知的,恬静的面容有股说不出的矜贵气息,仿佛疲惫、痛苦永远不会改变这份平静。 阿拉曼不由自主地凝眸注视,难安的心绪在此刻突然安定。 “有什么问题吗?” 秦宝怡没有听到他的心声,也就不知道他为什么干等着,不去办事。 阿拉曼垂下眼眸,摇了摇头,走到水缸那边掀盖看了,然后背影快速地往海边去。 回来的时候,他单手里提着一桶水,另一只手把木柴抱在怀里。 能推测出他接下来的举动,秦宝怡不想在木屋待着了,坐到那根充当长板凳的椰树干上。 找阿拉曼聊天:“你多大了?” 阿拉曼搭柴的手顿了下:“十、八。” 秦宝怡微惊:“啊?你看上去最多十五。” 阿拉曼彻底停下手中的动作,近乎执拗地强调这个关乎他尊严的年龄:“十,八。” 秦宝怡很容易就接受了:“好好好,你十八,我也十八,待会你有空吗?带我去超市买点日用品。” 这些字阿拉曼只听懂了“有空?”和“超市”两个词,但勉强能明白秦宝怡的意思。 “好。” 等了十来分钟,滚烫的水烧好了。 阿拉曼以为她是要喝的,没想到秦宝怡是用来刷牙洗脸,电动牙刷钻地似的“滋滋”声,把木屋里呼噜震天的老人惊醒了。 迷瞪着眼跑出来,鞋都忘了踏上。 “什么动静?” 阿拉曼指了指秦宝怡的刷牙行为:“她的高级牙刷。” 老人虚惊一场,睡意全无,从水缸舀了瓢水直接对嘴喝,喝完发出一声响亮“啊”。 “我去村长家了,你好好照顾客人。” 阿拉曼轻嗯一声。 秦宝怡洗漱完,他正好买面包回来。 “怎么才一个?” 秦宝怡拿着还算香甜的软面包在手里捏,听阿拉曼字正腔圆地回答: “没钱。” 秦宝怡沉吟了会儿,从袖中抽出两张面额不同的西元,阿拉曼微微睁大眼,看她跟看财神爷一样。 之后,两人便拿着这两张纸币去村中小的唯二的店铺购物。 龙国偏远山村都不再用的木质小平房,整个村子都是野生杂树的绿色和木质房的褐色构成,两家店铺让秦宝怡找到关于现代的痕迹。 村子里的小孩都围在店铺周围玩,乌黑的大瞳仁不时回过头来望。 “她是新来的?” “昨天还没见过。” “要是她能留下来就好了。” 小孩七嘴八舌地说起悄悄话,大人们知道秦宝怡听不懂,也没有出声制止,假装忙着手头的事。 待秦宝怡一靠近店铺,他们就会热情的招待她:“需要什么?我们这里的水果都很好吃。” 阿拉曼帮忙翻译:“水果好吃,要吗?” 秦宝怡没有直接回答,而是抬头往店铺里面看,发现了灶台和老式高压锅:“我要吃热的饭菜。” 阿拉曼察觉到她的眼神,跟店铺老板转告:“她想吃你们炖的鱼汤。” 老板微微吃惊,眼珠子转了转:“稍等,我去拿个碗。” 在这个靠海的渔村,大人小孩深恶痛绝的食物就是鱼,若不是穷,他们一辈子都不想再吃鱼。 秦宝怡只要了一小碗。 味道一般吧,胜在新鲜。 阿拉曼坐在她旁边,两手抓着从家里带来的鱼干啃。 解决了晚餐,秦宝怡在另一家店铺买了纯净水、饼干以及一包卫生纸,然后沿着落叶堆满的土路四处闲逛,身后跟着几个好奇的小孩。 渔村不大,不到二十分钟就走完了,来到另一处海岸,爬上海边竦峙的山岛,可以看到一侧山脚下几艘废弃的螃蟹船。 可能平时没什么人到这里来,鱼的尸体和水草被海岸拦在水边,巨大的岩石堵住了继续前行的去路。 回过头,发现阿拉曼压根没跟过来,还站在山脚下等她。 她刚从上面下来,还没站稳,就听到阿拉曼极轻地说:“再不走,你会死的。” 秦宝怡听完在想:难道他是个好人? 第362章 少年的表白当然是要...... 阿拉曼以为她不信,语重心长地说了很长一段话:“我们村曾受了诅咒,离世的先魂无法解脱,要永远被困在村子里。 活人和鬼魂相处时间长了,是会死的,从去年11月开始,村里每个月都会死人。 女人属阴,是最先死的那批,我母亲死后,父亲再也受不了等死的折磨,他跑到海对面去寻求帮助,意外得到高人的指点,教我们如何供奉祖先,说祖先得了供奉就不会再剥夺我们的生机。 我们按照他所说的做,接下来的三个月,果然没有同村人去世,死得都是你们这些外来的游客。” “难怪其他人看我的眼神怪怪的。” 阿拉曼抬眸,眼眸微动:“没错,因为他们心里有愧,像你这样的女人,最多活不过三日。” “那你为什么要让我跑?” “......你很漂亮,我、我喜欢你。” 秦宝怡挑起一侧眉头,奇异地看着他,然后笑着朝他伸出手。 日光在泛着臭气的水面洒下细碎的跃金浮光,两人的影子挨得很近,但被坚硬嶙峋的岩石分割得不成形。 少女的影子朝少年伸出手,随着一阵海风呼啸而来,其中一道身影坠入海里。 “别开玩笑了,都说了我会死,难道你想当鳏夫?” “......” 阿拉曼游上岸便不再搭理她,像是生闷气了。 秦宝怡只好一个人在村里游荡,不时有男人朝她吹口哨,操着口本地方言或者地方味极重的鹰语试图搭讪。 没有过多理会,她甩开身后跟踪的小孩,出现在崖壁的最顶端。 昨天晚上,她看见山顶有一盏灯亮着。 礼貌地敲了敲门。 “吱吖——” 还未看到人,室内的木质香先一步溢出来,接着是穿着当地特色黑衣的妇人。 见来人不是自己熟悉的人,还扶在门把手上的手臂立即收缩,“砰!” 秦宝怡抬手拦住,淡笑:“我劝你还是请我进去说说话。” 妇人惊魂未定,低着头思量片刻,不着痕迹看向其他地方,最后往后退了两步。 “请进。” 进去之后,秦宝怡看到一排排黑色灵位,桌子很多,几乎把这间本就不大的屋子堆满了。 牌位面前的桌上依然没有瓜果蔬菜这类,而是把红烛、香、金元宝和黄纸装在盘子里,供祖宗享用。 除此之外,墙边还立着一男一女两个纸人,应该是怕妇人招待不周,候着帮忙伺候的。 眼前这副场景的架势,她怎么瞧着眼熟呢? 微微侧身看向一旁的妇人,她的头发全用布巾包起来,当地人标准的窄额深目,有着棕色皮肤和宽阔脸庞,一副普通到外来的人记不住的长相,还有常年劳作练就的结实身子。 此时紧绷着身体靠在一根柱子上,双臂朝后。 阴暗的室内开始升起淡淡薄雾,气氛逐渐变得阴冷且压抑,某些阴暗角落的黑影簌簌抖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