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2 瘸子也有爱

    瘸子听了老韩的肺腑之言有些感动，再次举杯说道：“老韩，我瘸子在金牛镇就交了你这一个好朋友。听了你刚才的这些话，我有你这个朋友，这一辈子值了。把这一杯白酒干了，我们连喝三个酒，今天我心里高兴，可以放开了喝。既然你认我是兄弟，那我们就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。

    今天下午我去了一趟华天成的办公室，是他帮我将眼睛上的眼罩拿掉的。虽然我恨他，但他回到我们金牛镇也就一个月的时间，在这个一个月里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。他竟然能从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，成为镇医院的外科代理副主任，太让人难以置信了。他的名气现在是越来越大，大街小巷都在谈论华天成化妆成乞丐勇擒郭亮的事情。

    有时我也在想，是我小看了华天成，连我们美人沟的村主任刘大拿，那么有本事的人，到最后打官司都输了，可见这家伙不是一般人能够对付的。虽然他的小二楼目前被查封了，不知道他有没有办法化解这个难题？这就像种田，最后收成才是评定的标准，我们俩还没有笑到最后。”

    老韩一口将一小杯白酒喝下，脸红红地问道：“华天成还给你说什么了没有？”

    “说了，他看了看我的脸，说我最近有血光之灾，让我最近千万不要干坏事。临走的时候，他还说了一句，让我一路走好，我还没有死，他怎么能这样诅咒我呢？所以我离开时没有给他好脸色。想让我死，没有那么容易。”说完瘸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。

    老韩点燃一根烟，看了看瘸子说道：“不管他是开玩笑，还是真的诅咒你，我看你还是小心一点为好。最近千万不要乱来，不然就会惹来杀身之祸。小心没大错，小心行得万年船。这一次能将华天成的小二楼给查封了，我也是借了金副镇长的东风，如果没有他，我们也出不了这口恶气。”

    “老韩，我瘸子不怕死。在美人沟我就特别喜欢美人丁香，如果她能做我的媳妇，我死也愿意。可是她已经结婚了，而且现在还跟华天成眉来眼去的，这让我很难受。为了她我遭受了多少罪？为了她我度过了多少个不眠之夜？许多我容易得手的女人，我玩过了就玩过了，也没有觉得怎么样，可就是这个丁香，让我茶不思饭不想。越是得不到，我越想得到她。这种得不到的滋味你品尝过吗？

    对丁香我却入了迷，甚至有些走火入魔的样子。你不知道，在无数个夜晚，我一个人悄悄地在美人丁香的房屋周围转悠，看着她房间的灯光发呆。有时我在她的房间周围一站就是一两个小时。我等得花儿都谢了，我等得月亮升到了中天，我等得秋天的叶子也落了。

    我希望她能突然出来，看着我微微笑一笑。我哪怕看上她一眼都行。有时我想听她说话，有时我想听她的笑声。我已经不年轻了，可是每次遇到丁香，我的心就跳动的很厉害。我一直在反问我自己，我是不是爱上了丁香？只有年轻人才有的心情，我怎么会有？有时我竟然忘记了自己的年纪，我仿佛回到了二十几岁的样子。

    老韩，我说这些，你也许不相信。可是我说的都是真话。这些话我埋在心里好长时间了，一直没有给任何人说过，你是唯一一个听众。最让我痛苦的是，我这样辛苦的思念丁香，丁香却不知道，她很反感我。其实我的嘴巴是不笨的，可是我遇到她，许多晚上想好的词都跑到了九霄云外。最后没有办法，我才多次跟踪她，想用霸王硬上弓的方法先占有她。

    都说女人的心会跟肉|体一起走，可是我最终失败了，一个美人丁香让我伤痕累累，我爱她，她却恨我。这是我瘸子最大的伤痛。我亲大哥活着的时候，我们俩个关系一直不好，他也没有张罗给我娶一门媳妇，我游手好闲，好吃懒做，分给我的地也给荒了。是我自己把自己的名声给毁了，现在想起来我有些后悔。可是现在后悔已经晚啦，我都四十多岁了，再过几年我都年过半百。

    我的人生是失败的，我想在五十岁前再蹦跶一下，看能不能在镇上开个饭馆，当一次真正的老板。有时我看到电视上一些没有手没有脚的残疾人，干出了轰轰烈烈的事业，我就后悔我自己荒废了那么多的大好时光。人在年轻的时候不知道奋斗，到了我的这个年纪，干什么就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。以前我谁都不服，可是如今一个小小的华天成，把我搞得灰头土脸。在他没有回到美人沟的时候，我的日子可是神仙日子，没有人敢惹我。

    不是我炫耀，我瘸子虽然没有结过婚，可是我睡过的女人比你老韩的都多。许多女人被我压到身下就瘫了一样，任我摆布。可是唯独美人丁香不同，她拼死抗争，连打带喊，连咬带踹，宁死不屈。我那么爱她，她从来没有对我笑过一次，可她见了华天成脸上笑得就像一朵花一样。

    有时候我想偷偷地将丁香杀死，我得不到的东西，别人也休想得到，可是我太爱她了，我不忍心下手。”说到这里瘸子突然就趴在酒桌上嚎啕大哭。

    老韩有些尴尬，他赶紧起身将包房的门从里面关上。他没有想到长得丑陋不堪的瘸子，会喜欢上美人丁香，这才是真正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。天鹅肉没有吃上，懒蛤蟆却伤心地哭了。

    老韩走到瘸子的身边，用力拍了拍他结实的后背说道：“哭吧，就像歌里唱的一样，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。我们都是男人，谁还没有年轻过。谁都有过情犊初开的花季岁月，我不会耻笑你。你不是个十分残暴的人，你的心里也有爱。心里有爱的人，我想还有良|知，还有人性。来瘸子，为你藏在心里的爱干一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