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0节

    “应该快要做完了吧？”王云柒沉吟着说道，“他虽然人话唠了一点儿，但是做课题的速度并不慢。”

    “是吗？”刚说着，安宴就看见何阳从外面走了进来。

    看着何阳一脸笑嘻嘻地模样，他挑动了一下眉头。

    何阳也没有想到教授竟然回来得这么快，他还什么都没有来得及做呢，教授就已经回来了。往后倒退了好几步之后，他这才看向安宴，一脸无辜地说道，“教，教授？”

    “怎么？”安宴双手抱在胸前，好笑地说道，“我是会吃了你吗？看见我就倒退好几步，你这搞得我好像会把你怎么样似的。”

    “不不不，教授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。”

    “行了，陈鸣、王云柒你们先去吃饭吧，我和何阳说一会儿。”

    “行。”陈鸣转过身走出办公室，顺便给了何阳一个‘你自己保重’的眼神。王云柒路过何阳的时候，眼神带着一丝怜悯。

    何阳不知所措，站在原地。

    搓着手对安宴说道，“教授，我发誓，我真的过年的时候都没有闲着一直在做您给我的课题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是说这件事情。”安宴摇了摇头说道，“给我看看你的课题做得如何了。”

    “现，现在吗？”

    “对，现在。”安宴给了何阳一个非常肯定的回复说道，“你现在就可以把你的课题打印出来，给我看看。”

    “那行，您等着啊。”何阳坐在自己的位置上，开始打印着论文。他是真的快要做完课题了，但是对于自己没有什么自信心。说起来，他自己也非常确定，自己就是这个办公室的吉祥物。好像教授做的什么课题都和他没有关系似的，其实他就是话唠了一点儿。但是在做课题这一块儿，他的速度并不慢。

    他认为自己已经很快了，但是对比教授其他的学生，好像他的速度慢了很多。尤其像是王云柒和陈鸣这样的学生，和他们对比起来，自己就像是蜗牛似的。

    要知道，当初他在京大的时候，做课题的速度是非常快速的。

    只是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，王云柒说着自己才做几天的课题，但是研究的进度非常快。他看着这个课题，恐怕要思考好几天的时间。但是王云柒当天就开始在做课题，心里惴惴不安的。

    将所有论文都打印好了之后，放在安宴的办公桌上。

    安宴拿着课题慢悠悠地开始看了起来。

    韩秋吃完饭之后就回到了办公室，看见教授打了一声招呼。

    没有理会他，他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做自己的事情。何阳在一旁不安地搓着手，很明显是担心安宴究竟会不会痛斥他或者是怀疑他之类的。只是安宴现在正在安安静静的看着论文，没有时间理会他的想法究竟是什么。

    看了好一会儿的时间，前面的计算和其他的都没有什么问题。

    他指了指旁边的桌面说道，“你别在这里站着了，回去把你的论文写完。我继续看看你论文前面如何。”

    “教授我这篇论文，没，没什么事情吧？”

    “暂时还没有什么事情，如果有什么事情，我会告诉你的。不用担心，先回去做你自己的事情。”安宴说完之后便开始计算了起来，很显然他是想要看看下面的步骤究竟是如何的。

    一边计算一边看着何阳的论文，说实话，他也没有想到平日里话唠的何阳写出来的论文还真是有些水平的。大概是对于何阳有些偏见吧，他在心中想着，其实何阳也不算是太差。甚至可以说是非常好的，只是平日里何阳笑嘻嘻的模样让人对快忘记他，其实他并不是一个蠢人。

    或许没有陈鸣和王云柒这样的天赋，但他确实非常的努力。并且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努力的，安宴反省了一下自己。大概自己对于何阳太过苛责了，不过就是话唠了一点儿而已。他的课题确实是最后一个才做完的，但不能说因为是最后一个做完课题的人，所以他就是笨蛋。只是在整个办公室看来，何阳是最趋于平庸的人罢了。

    但是只要努力，何阳也不是不可能在学术上做出一些成绩。

    只是怎么说呢，如果忽略掉何阳那种话唠的话。想必他会非常的愿意让何阳继续在自己这里待下去。

    想了想，安宴继续看着何阳的论文。说实话，何阳的论文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问题。

    计算了一晚上之后，他对着还在办公室里做课题的学生们说道，“你们都回去休息吧，这个点了，你们也该去睡觉了。”

    说完之后，安宴拿着何阳的论文直接走向办公室外。

    大家你看看我，我看看你。对视了好几眼之后，何阳这才说道，“教授这意思是？”

    “大概是觉得你的论文还行吧。”王云柒沉吟着说道，“如果你的论文不行的话，教授应该直接说你了才对，不过现在教授都没有说什么。倒有可能是因为的你论文本身是没有什么问题的，教授大概是想要拿回去继续计算吧。”

    “真的没有什么问题吗？”何阳搓着手有些不太放心的说道，“我就怕教授忽然看见我的论文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。”

    “放心，不会的。”陈鸣走到了何阳的身边，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，“别胡思乱想了，肯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的论文我之前看过，我没有找到任何的漏洞。虽然我没有教授那么厉害，但是我觉得你的论文不会有什么问题的。你放心就好了，没有必要把自己搞得这么紧张。”陈鸣叹息了一声说道，“看你这个样子，我都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好歹也是教授的学生吧。”陈鸣的手在何阳的肩膀上捏了一下，又继续说道，“再说，咱们教授可是今年或许就能够获得菲尔茨奖的热门选手，对自己有点信心。教授能够看上你，说明他觉得你是有可塑性的。否则，教授也不可能会和你说话。你想想，如果一个人教授觉得你没有什么可塑性，他还会和你说话吗？”

    “真的假的？”何阳挠着头，看着陈鸣，他有点不太确定陈鸣是在宽慰他还是真的这么认为。

    不过他知道，教授大概是没有找出什么毛病来，所以才会把他的论文拿走。

    王云柒在旁边说道，“与其想着教授给你挑出什么错误，你还不如想想自己应该怎么把这个课题给做好。如果课题做好了，你觉得教授还会为难你吗？我想教授应该是不会为难你的才对吧？”

    “你说得也对，如果我把课题做好了。”他沉吟着说道，“教授应该不会为难我了。”

    说道这里的时候，何阳露出了一丝笑意来。既然教授现在还没有找出什么明显的错误，那就说明自己的前面做得还不错。

    回到自己的宿舍之后，安宴看着何阳的论文，仔细的研究计算。发现何阳的这篇论文确实属于非常不错的水平，或者是说这篇论文看上去似乎没有什么大的错误。不过还有些计算的问题，他还需要研究几天的时间。

    等把何阳的论文看完之后，他就要开始自己的课题了。

    原本以为课题是在回到普林斯顿大学之后就能够开始的，哪知道何阳还在这里等着自己。想想也是，自己失算了。没想到何阳这个话唠做课题的时候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。

    揉了揉自己的眉心，他又开始计算了起来。

    一连好几天的时间，安宴都在看何阳的课题。他的课题没有什么明显的错误，到了最后，安宴将何阳叫道身边来说道，“何阳，你的课题我已经看完了。做得非常不错，最后等你发表论文之前，我在帮你审查一次就行了。”

    “教……教授，我的课题真没有什么问题吧？”

    安宴挑动眉头看着何阳似笑非笑的说道，“怎么，你是想要自己的课题有什么错误的地方吗？”

    “那，那倒不是，如果没有什么错误的地方，那我就继续做课题了。”

    “恩。”安宴微微颔首说道，“你继续做你的课题。等你的课题做完之后，我在想想看，你要不要加入我的课题。”

    安宴说完之后站起身来对王云柒说道，“王云柒你跟我来。”

    王云柒听见安宴的声音，抬起头来，放下自己的笔。虽然不知道教授究竟要做什么，不过他还是非常快地站起身来跟着安宴离开了教授。

    “先去实验室，我们需要做一个实验。”安宴说道，“如果这个问题不做实验，肯定是没有任何结果的。先做实验，然后在进行计算，最后在进行实验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王云柒亦步亦趋地跟在安宴的身后，大概教授做的实验是和量子力学有关系的实验。具体是什么样的实验不知道，不过他能够确定，这次教授应该是动真格的。

    来到实验室，安宴和王云柒换上白大褂，开始动手做实验。

    一切都非常的顺利，直到实验结束的时候。安宴这才发现，其实教授的动手能力是非常强的，强到他差点都认为教授之前已经做过了无数次的实验。不对，教授之前就做过应用物理的实验，难怪对于实验室这么熟悉。

    反倒是他，因为第一次去实验室，有些笨手笨脚的。最后教授让他记录实验数据就好了，拿着实验数据离开实验室的时候，安宴对王云柒说道，“你先去吃饭吧，我在回办公室里研究一下数据。”

    “那……教授需不需要给您带一点儿东西回来？”

    “随便带点什么回来就行。”安宴拿着实验数据，回到了办公室冲泡了一杯咖啡放在旁边，准备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看实验数据。

    最近他的事情也不多，大概也就是做课题的事情，所以他也显得不慌不忙。

    陈鸣碰见王云柒的时候，看见王云柒正拿着东西，似乎想要往办公室里走。陈鸣急忙一个箭步上前，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，“王云柒。”

    王云柒疑惑地看向陈鸣说道，“怎么了，陈师兄，有什么事情吗？”

    “有人找你，说是你的熟人。”陈鸣乐呵呵的说道，“我看好像是真的认识你，要不你去见见人？”

    “我熟人？”王云柒自己的都愣住了，他什么时候在美利坚有熟人了？

    “说是你的校友。”陈鸣看着王云柒手里的东西说道，“给教授带的？”

    “对。”

    “这样吧，你先去见见他，我帮你给教授拿回去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王云柒把东西拿给陈鸣之后询问道，“那人在什么地方？”

    陈鸣指了指前面的石凳说道，“诺，他就在前面坐着呢，如果有什么事情记得立即电话联系我。在普林斯顿大学里面，他也不可能做什么的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王云柒对着陈鸣点了点头，对他说了一声，“陈师兄，谢谢你了啊。”

    “嗨，你谢我做什么。”陈鸣笑了笑，“行了，你先去见见人家吧。”

    陈鸣走到了办公室，将王云柒带的食物放在了安宴的桌面上说道，“教授您的晚餐。”

    安宴抬起头来，看了陈鸣一眼，“王云柒呢？”

    “有一位朋友找他，我就让他去看看。如果有什么事情，我让他及时电话联系。”陈鸣挠着头说道，“教授，这个没有什么问题吧？”

    “没什么问题。”安宴微微颔首，“我看你和韩秋蹙着眉头好大半天了，你们是不是遇见什么难题了？”

    “额……”陈鸣不好意思的说道，“原本我们还想要在思考几天的时间，才告诉教授您的，没想到教授您都看出来了。”

    安宴有些好笑的说道，“你们蹙着眉头一整天了，我要是看不出来，估计就是瞎子了吧？”

    “说罢，究竟什么事情。”

    陈鸣急忙走到自己的桌上，拿起草稿纸走到安宴的面前说道，“教授，就是这个问题。”

    “我看看。”安宴拿着草稿纸认认真真的研究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你们在用杨-米尔斯极限方程求解？”安宴挑动眉头，“现在杨-米尔斯方程还没有被证明，如果你们想要极限方程求解的话，好像不太合适。或者是说，好像不太行。”安宴摇了摇头，“能不能换一个方式求解？我看看你们所有的算式。”

    “诺，都在这里。”将草稿纸放在安宴的桌面上，陈鸣亮晶晶的眼神中，仿佛是期待教授能够给他一个最优解。

    安宴拿着草稿纸看了好一会儿的时间，“陈鸣你先别忙着计算，我再想想。你们这么做的确是没有错，但问题就处在这里。本身杨-米尔斯方程还没有被解开，你们这么做，就让我觉得挺意外的。”

    “这是你个人的意思，还是你们两人都这么认为？”

    “我们都这么认为。”

    “你们先不管这个东西，继续研究下去。”

    “那教授这个问题？”

    “我在琢磨一下，我觉得应该是有解决的办法的。”

    “那我就先去做自己的事情了？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安宴颔首说道，“你先做自己的事情吧，这个事情我在思考一下。”

    陈鸣悄悄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，等到韩秋进来的时候，对韩秋小声的说道，“教授现在让我们继续算下去，好像是说，这个问题他先研究研究。之后再说这件事情——”

    韩秋微微颔首，“杨-米尔斯方程的确是最优解，但是我们现在没有办法解开这个方程，如果使用其他的方程，应该是可以解开的。教授本身就在做实验，我想大概我们还是得用其他的方程解开更合适一些。至少，不能让教授有这么大的负担。”

    “教授在研究霍奇理论和场论的结合，估计是想要将拓扑学和几何引入场论中，在提出自己的理论。”韩秋观察了好几天，这才说道，“我估计教授想要做的事情非常的多，这个时候，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扰教授比较好。”

    “你说，教授是不是真的想要做强电统一理论啊。我看教授研究的课题，很多时候，都在往那个方向偏过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不知道，我估计是有这个想法的。”韩秋看了一眼陈鸣说道，“你也别多想了。规范场论本身就是利用电磁力做研究，我们现在需要的是将自己的事情做好不给教授添乱。”

    “行吧。”陈鸣想了想，又说道，“但愿教授能够在今年之内将杨-米尔斯存在性和质量缺口给证明，这么一来，我们的课题就好做很多了。”

    “做梦呢。”韩秋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，“即便是教授做出来了，我们这些学生压力不是更大了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