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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缨没安排,百里夙也不提。因为这样,他就有理由进叶缨的房间了。 叶缨给叶尘洗了澡,穿好里衣,放在床上。出去倒水的功夫,回来就见百里夙坐在床边,正跟叶尘玩儿。 叶缨蹙眉,百里夙立刻起身。 “娘,爹可以跟我们一起睡吗?”叶尘问叶缨。 “不可以。”叶缨摇头。 “我跟小姨和美人叔叔都是三个人一起睡,我最小,睡中间,娘说的!”叶尘不解,为什么爹就不可以? 百里夙眸光期待,叶缨看都没看他,脱鞋上床,放下床幔。 里面传出叶缨的声音:“尘儿,睡吧,他走了。” “爹,你走了?”叶尘隔着床幔问。 百里夙没走,但叶缨说他走了,他就只能假装不在,默默地飘到桌边,坐下,正对着床,双手交叠,脑袋趴着,目不转睛…… “爹真走了呀?看来他不想跟我一起睡,算了吧,娘我们睡觉!” 再次听到叶尘的声音,百里夙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声。儿子,爹冤枉啊…… 今夜没有孩子在,明日南宫珩就要走,叶翎枕着他的胳膊,两人躺在床上,都没有困意。 “小叶子。”南宫珩语气幽幽。 “嗯?”叶翎应了一声。 “我觉得,我可能,把持不住……”床帐外,烛光昏黄,南宫珩都不敢看叶翎,怕忍不住扑过去,把她压倒……现在才知道,孩子有多重要! 叶翎坐起来:“那别睡了,出去打架?或者,你现在走也行。” “我不走。”南宫珩抱着叶翎,亲了一回,然后拉她下床,穿好外衣,往外走,“打架去!” 夜色深重,两人在靖王府后花园的空地上,身形不断交叠又分开,只能听到风声呼啸。 镇北公府。 夜深了,宋清羽还没睡。 里衣单薄,墨发如瀑,更衬得那张脸仿佛透着温润轻柔的玉光。 他神情专注,执笔作画,一个浅笑嫣然的少女,跃然纸上。 原本对于叶翎这个小师妹,云尧只当个小妹妹。但他死后重生,因为种种原因,他们的关系变得复杂了很多,却不可与人言。 那日在靖王府,不是初见,也算初见。 叶翎一身布衣,回眸浅笑。彼时宋清羽因为重生,心情尚未完全平复,不敢多看,不敢多言。 但后来,那抹惊鸿一瞥的倩影,在他脑海中的印象,却来越清晰,越来越深刻。 曾经的小师妹,出落得美丽大方,从容优雅,她做了许多原本该他来做的事,譬如照顾薛氏和云修,那都是他的责任,却让叶翎付出诸多心力。 如此,宋清羽心中一直都有一份不可言说的愧疚和怜惜。 先前在外打仗,宋清羽每次仰望夜空,在心中对叶翎说了许多话。他甚至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,他是云尧灵魂重生这件事,原本只打算告诉南宫珩一个人,现在,他想跟叶翎讲。 看着画像中的女子,宋清羽勾唇浅笑,喃喃自语:“小师妹,你会不会被吓到……” 次日一早,宋清羽穿上温敏亲手给他做的新锦袍,气色很好,清雅贵气。 庆功宴在晚上,白天没什么要做的事。 吃过早饭,宋清羽对温敏说,他要去一趟靖王府,看看叶翎如何了。 温敏笑着说:“叶翎如今好多了,不过你还是亲眼去看看才好。” 话落,温敏起身,给宋清羽整理了一下衣摆,一脸欣慰地看着长身玉立的儿子:“跟叶翎好好聊聊,不必着急回来。哦对了,咱们府里花园的绿萼梅开得正好,京城里少见这个品种的梅花,你去折几支带上,送给叶翎。过去看人家,不好空着手。” 宋清羽点头:“好。” 他到花园,剪了几支开得最好的绿萼梅,用绢布扎起来,抱着出门,骑马往靖王府去了。 靖王府。 叶尘一早起来,见百里夙竟然在桌边坐着睡了一夜,皱了皱小眉头:“爹,你没走呀?那我叫你,你都不答应,你怎么不去床上睡呢?” 百里夙笑而不语。儿子,爹真的冤枉,不是不答应,是不敢答应。不是不想上床,是上不去…… 吃过早饭,叶缨背着叶尘,再次说让百里夙走。 百里夙说,他跟南宫珩商量好的,等吃过午饭一起走。 昨夜南宫珩和叶翎打了大半夜的架,困了才回去,睡了一觉,这会儿精神奕奕。 即将分别,南宫珩心中不舍,什么都不想管,只想跟叶翎单独多待一会儿。 靖王府后花园也有一片梅林,是朱砂梅。 这会儿梅花盛放,梅林之中的积雪没有清扫,也没融化,南宫珩牵着叶翎的手,漫步其中,寒香清幽。 宋清羽进府,这是属于不需要通禀的客人。 被云忠告知,叶翎在后花园,宋清羽就抱着一束绿萼梅花,脚步轻快地找来了。 顺着脚印,进梅林,看到叶翎的身影,宋清羽神色微喜,正准备唤她,下一刻,就见一身形高大的墨衣男子,从旁边走来,手中拿着一朵深红的梅花,插在了叶翎发间,拥叶翎入怀,低头亲吻…… 一阵风吹来,花瓣如雨,落在那对相拥的璧人身上,画面美好到了极点。 宋清羽心中一痛,手中的梅花落在了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