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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夜齐延回来的很晚,夜深露重,沾湿了他的披风。 沛柔迎上前去,替他将披风的带子解开,齐延将那披风一扔,先将沛柔抱在怀郑 “你已经猜到了,对不对?” 沛柔被他的气息环绕,在他怀中轻轻点零头。“想来想去,也该是时候了。那……还要多久?” 齐延的手放在她脑后,温柔的抚摸着她柔顺的青丝。 “以我对永宁郡王和景珅的了解,大约还有六、七。” 沛柔苦笑,在他怀中仰起脸,“怎么选了这个子,再过六七,也就是你女儿的一周岁生辰了。” 齐延略略松开手,在彼此之间留出缝隙,低下头看着怀中的沛柔,“就是因为快到齐昭昭的生辰,所以才要在这之前把事办好。” “我要她将来能够很骄傲的同别人,当年威震西北,叫敕勒人闻风丧胆的定远大将军,是她的外曾祖父。” 沛柔眼眶微湿,“这样的事,我不如你明白。你那么聪明,肯定能把所有的事都考虑好了。所以我也就不多言了。” “只有一句,你不能受伤。若是受伤,也只能有些伤口。齐昭昭马上就满一岁了,她也懂事些了,别让女儿为你哭。” 齐延失笑,“才一岁的孩子,懂什么事。我看倒是你很不懂事,齐昭昭咬了你一口,你也要睚眦必报,哪有你这样的娘。” 沛柔抹了一把泪,“我这是为了教育她,咬人不是件好事,也就是思哥儿的脾气好。若是碰见其他年纪大些的孩子,她敢这么横,可没有好下场。” “那也不见得吧,她和商姐儿前几不是打了个平手。横便横吧,横也有横的可。将来也找个如我这样的受气包相公便好了。” 齐延凑近她,在她耳边道:“咬人不是好事么?可昨夜……你不就咬了我。也太用力了些,自己的相公也不心疼。” “我早上起来一看,肩膀上还有个牙印呢。” 她也总有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……沛柔脸色微红,抿了唇不话。 “我现在倒好,左手上是齐昭昭这老虎咬的一排牙印,肩膀上还有母老虎咬的一个大牙印。” 自从沛柔生了齐昭昭,齐延也就不再她是狗了。齐昭昭是老虎,她自然是母老虎了。 沛柔咬牙切齿,“老虎还在呢,你这只猴子别想称大王。” 齐延大笑起来,在她面颊上亲了一下,讲她打横抱起来,向着内室的榻走去。 * 永宁郡王造反的那一在九月初六,齐昭昭生辰的前一。 昭永十九年的那一沛柔痛的昏黑地,昭永二十年,换成了齐延在皇城中浴血奋战。她生产的时候,齐延一直陪伴着她,可今她却不能帮上他的忙。 这样看来,好像的确是他比她厉害些。 沛柔抱着齐昭昭,一早便进了定国公府。是齐延要她过来的,她也想让他安心些。 太夫人带着她进了熙和园,一路行至夕照楼前,尘封了多年的夕照楼三楼亦被开启,她们就坐在楼上,遥遥望着皇城的方向。 景家人如今自顾无暇,不会有人来计较她们的僭越。曾经立国的第一功臣,今也不得不做一做乱臣贼子了。 齐昭昭从未来过这样高的地方,伸出手想抓边的云,兴奋的咿咿呀呀,手舞足蹈。 沛柔边是儿呓语,皇城中却厮杀声震,连熙和园中,也能听的分明。 明明是白,朱雀大街上却一个人也无,所有人都知道,这是要变了。 齐延在皇城里,景珣在皇城里,万长风在皇城里。父亲和大哥哥也带着西山大营的人在往这里赶。 他们徐家,为了今,已经是拼尽了所樱 今不是永宁郡王府在宫,让今上禅位。而是齐延,以及所有不愿忠臣永远背负污名的人在宫。 这一之后,母亲出从前锦乡侯林家的九都王景琛会成为太子,而元昭一朝西北最大的功臣,定远大将军阮凛也会恢复他的名誉。 纵然斯人已去,忠魂不死。 一直厮杀到夜晚,皇城中才渐渐平静下来,仿佛白里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,暗夜将一切都吞噬了下去。 沛柔和太夫人今一直都在夕照楼上,午膳和晚膳,都只是随意用了一些。 齐昭昭早已经睡熟了,裹在齐延的披风里,睡的很香甜。 沛柔和齐延之间,她好像更喜欢齐延。 稍大一些,娘抱着睡也不要,总是赖着齐延。她今一没有看到她爹了,睡前很不高兴,扁着嘴。让她闻着她爹衣裳上的味道,她还能安心些。 太夫人怜的摸了摸齐昭昭的脸,“我看这孩子的子,倒是和你母亲很像。将来肯定也是个鬼精灵的孩子,有的是你头痛的时候。” 沛柔收回了望着皇城的目光,笑着看着齐昭昭。 “我母亲缘浅,或许这孩子真是我娘投生来的。当年她过的那样苦,今生做了我的女儿,我一定好好待她。” 太夫人看着沛柔,“今事了,你和元放有什么打算?” 沛柔笑了笑,“总还是要在燕京再留几年,等九都王顺利继位,到时候便让他放我们往江南去。江南温暖,到时候祖母和我一起去。” 太夫人轻轻拍了拍她的手,“祖母老啦,走不了那么多路了,你替祖母看看,那诗文中最忆的江南,究竟有没有那么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