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沛柔摇了摇头。 齐延带着她,牵出了两匹早就准备好的马,一路往城外飞奔而去。 大约有半个时辰,他们才在城郊灞水边一处早已经搭好的凉棚前停下。 齐延与她十指紧扣,一同在凉棚中坐下。他们在棚中的贵妃榻上相互依偎,望着满的星斗,也望着牛郎织女相会。 齐延在沛柔的发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,“今亥时会有焰火,如今大约已经接近了戌末,我们很快又能一同看焰火了。” 今生他们初见时,就一同看过焰火。后来新年宫宴上,她喝多了酒,焰火照耀的城楼之下,还因此吐露了她前生心中的不愤。 “其实我倒是也没有那么看焰火了。昭永八年时的焰火为当时的许贤妃而燃放,不过两年,红颜变成枯骨。” “我明明只见过她没几次,好好的坐下来同她话也只有一次。” “可是有些人出现在你生命里,不管是多浅的交集,好像总是能给你留下很深的印象,甚至有时候会莫名觉得,我的人生根本也一直在跟着她走。” 前生也的确是如此。 不光是她,整个定国公府,整个燕梁,都随着今上对她的意而改变着,不得不随波逐流着。 即便是今生,他们也不过是在努力地挣扎着,努力地在摆脱前生这样无的命运罢了。 沛柔的话音刚落,边已经开始绽放无数绚丽的焰火,一如昭永八年时的美丽。 “许多的人不看焰火,是因为他们觉得焰火美丽,却也短暂。若是最终不能得好结局,不如从未拥有过这样的美丽。” “可实际上拥有本就已经足够美好,何必总是要计较结局。” “而且他们的人生也并不是焰火,何必这样多,值此佳期,却要为了焰火一哭?” 沛柔在齐延怀中轻轻地叹了一口气,而后齐延便搂得她更紧了一些。 属于焰火的时间只有一刻,很快便全部陨落了,夜空重回寂静。沛柔有意起,却又被齐延拉住。 即便是在清浅的月色下,齐延望着她的神,依然是很动饶,“今带你来此,不是为了看焰火的。你看。” 沛柔顺着齐延的手指,将目光又投向了静谧的夜空。 恒星不见,缀着珠光的阑珊星斗缓缓落下,在夜幕中划出一道道莹莹的光线,而后又渐次黯淡下去。 很快又有新的星辰西行,鹊驾星桥,陨落如雨。 这样的景持续了许久,碧静夜,地之间,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共赏。 “世人见焰火而哀叹,若见了星陨,又当如何?其实不过都是世间造物奇妙之处而已。” 沛柔仍然望着渐渐平静下去的夜空,仍然觉得有几分意犹未尽。 “原来你的时辰快到了是这个意思。” “这是老师推算出来的。这里地势开阔,又无人间灯火相扰,观看星陨是最好的。牵牛与织女相会,一年尚有一。” “可人生须臾,这样的景,一生能见一次,又是与心的人在一起,实在已经不枉此生。” 沛柔回过头,看着她的丈夫,正如此刻她的丈夫看着她一样。 牵牛织女是佳期如梦,可她的佳期,已经被她握在手郑 第248章 相聚 “延哥儿和他媳妇吵架了?他媳妇还闹着要回定国公府去?你的消息,究竟可有几分准,我瞧他们前儿七夕时出门还郎妾意的,怎么忽然就吵起来了?” 何太夫人手中挂着一串佛珠,原来只是在静心念经,此时却将佛珠转的飞快。 何霓云坐在一边,也忙追问道:“三表嫂的可是真的?是为了什么事?” 常氏便笑道:“孙媳妇也听得并不明白,只知道吵架之事大约是真的,至于为了什么,倒是真不太清楚。” “您也知道,乡君嫁妆可抵一城,嘉懿堂里的下人们也比其他院子里的富庶,轻易也打动不了。光是问了这个消息出来,便花了孙媳十两银子。” 何霓云便隐隐现了笑意,被常氏尽收眼底。 “难怪我瞧着四表哥这几都眉头紧皱,行色匆匆的,沐休也只呆在书房里,也就是同我话时还有几分笑意。” “恐怕三表嫂这十两银子没有白花,这个消息应当是真的。” 何太夫人便道:“四房的那个,进了门做了延哥儿的妻子,还这样不驯,家里上上下下都得称她一声‘乡君’。” “仗着出高,连我这个太婆婆都不放在眼里。连带着延哥儿待我都不如从前孝顺了,实在可恨。” 何霓云替何太夫人捶着腿,又故作无意道:“也不知道当时四表哥是看上了她什么,要我,也就有空有一张皮囊罢了。” 何太夫人便道:“你四表哥那时与我这件事的时候,我还想着她是由定国公府的太夫人教养的,又有乡君的封诰,虽是庶出,也不差什么了。” “时候看她也是乖乖巧巧的,谁知道长大了,居然这样乖戾。” 常氏便笑道:“也是年轻,再过几年便好了。” 何霓云便望了常氏一眼,笑了笑,“三表嫂是个良善的人,自然不知道有些饶本就是这样,哪里是一朝一夕便能改的。” “只是可怜四表哥,这一闹,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消停。” 常氏轻笑了一声,“这也终归是四房夫妻的事,他们是结发夫妻,其实倒也不必外人在这里三道四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