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鲁文学网 - 精品其他 - 幼崽保育堂在线阅读 - 第922节

第922节

    以前的那个嚣张跋扈,行事恶毒的贾进钱完全消失了。

    “贾进钱的变化很大,他几乎是在你眼前完成蜕变的,难道你就没有思考过原因吗?”蛋弟弟问王五。

    黑子轻轻笑了一下,说:“若是蛋弟弟你不说明白,我觉得他怕是永远都不会想明白的。”

    “不过即便是我还没清醒的时候,蛋弟弟你做的事情我也有好好考虑。”

    即便是藏在蛋弟弟身边的影子里的时候,黑子其实也知道自己周围都发生了什么。

    他下意识地按照幼崽们平时的处世态度去思考问题,无形中便跟蛋弟弟有了无与伦比的默契。

    所以,蛋弟弟的深刻用意,黑子是明白的。

    只有王五,只看了个热闹。

    第789章

    “贾进钱的事情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,我完全可以请朋友帮忙,完全没有必要一直把他带在身边,费力的亲自记账,甚至是亲自安排志愿者的事情。”蛋弟弟轻声解释。

    豆腐节规模一年比一年大,事情也一年比一年多,蛋弟弟既然来帮忙了,手上的事情自然是多得很。

    只是一个小小志愿者的事情,蛋弟弟几乎是抽不出空闲来亲自安排的。

    王五猛然间想起来,他那时候还觉得蛋弟弟简直全能,那些专业人才的专业工作,蛋弟弟竟然能做的很好,他完全没有发现蛋弟弟的用意。

    他竟然真的只是看了个热闹。

    “贾进钱也是很普通的人,但他在接触了完全不同的事情之后,依然改变了。”

    “这是我给你的提示。”

    王五以前的确是很普通的人,但他幸运的有了观察员身份,他幸运的看到了古代京城的一切,而这种改变,对他本人来说,应该是会有比贾进钱的变化更大的影响的。

    “王五,你变了吗?”蛋弟弟问。

    黑子紧跟着说:“他大概是觉得自己没有改变,因为他发现不了自己其实已经改变了。”

    说的一点错都没有,简直是会心一击。

    “不,我没有!”王五试图狡辩,“我只是旁观者,你给我看什么,我就看什么,仅此而已。”

    他变了吗?他没有变吗?

    他究竟有没有变化。

    为什么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变化了。

    “如果你只是个旁观者,你就应该知道有些事情并不是你能看的。君子言,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闻,难道这样的道理你都不懂吗?”蛋弟弟冲着王五笑了下,说,“你却拼命的想窥探我的所有隐私,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知道避开。你这样算什么?你是觉得你比我高贵还是比我有能耐,所以你就能观察我的一切?”

    “他的道德礼仪大概都忘到狗肚子里去了。”黑子很不客气地说。

    “不,我没有。”王五只觉得满心满眼的痛苦。

    “你且仔细想想,如果你在你生活的社会,你敢去窥探别人的隐私吗?别的普通人隐私。”蛋弟弟并不肯就此放过王五。

    黑子跟在后面补刀,“蛋弟弟,按照你现在的身份,你是鸿胪寺卿的儿子,在王五那个时代,大概就是外交部部长的儿子那样的级别吧。应该是需要保密的,如果有人试图窥探隐私,属于恶意破坏规则,会被抓起来吧?”

    “黑子,你故意这样说,要吓到他的。”蛋弟弟轻声提醒。

    “我就是故意吓他。这么不知分寸,还觉得自己很高人一等的人,我实在是看不惯。”黑子很不高兴地说。

    也正是因为黑子早就看不惯他了,所以被蛋弟弟唤醒的第一个瞬间,就丝毫不控制自己杀气的扑过来。

    这样的人,不值得黑子给予温柔。

    王五被黑子的杀死吓得再次后退,却因为不能离开蛋弟弟太远而不得不停下。

    他脑子里飞快地想着很多事情,试图为自己开脱,“我以为我们不会有交集,而且你们的所有资料都很珍贵,我必须观察。”

    “没有交集?我特地告诉你的‘奇迹’,难道你以为我是在跟你开玩笑?”蛋弟弟也有点生气了,这个不知所以的存在简直是半点认错的样子都没有。

    这样冥顽不灵的人,蛋弟弟有些看不起他了。

    “如果你说的是科学研究的话,的确有一些科学疯子不会顾忌世俗。”黑子冲着王五咧开嘴笑,“不过既然蛋弟弟已经给过你提示,而你根本没看懂,还是执迷不悟。我可不管你有什么理由……”

    杀气更浓的黑子看上去反而没有那么危险了,他的身体开始缩小,最后变成了跟燕洵一模一样,只是浑身上下都黑漆漆的人。

    他走了几步,回到蛋弟弟身边,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王五,随时都会动手。

    杀死这个他早就看不惯的人。

    王五浑身汗毛倒竖,终于发现,蛋弟弟看似一直在给他讲道理,但其实蛋弟弟也并没有允诺过不会对他做什么,而这个黑子,从一开始就毫不掩饰自己的打算:杀了他。

    看上去很讲道理很好说话的蛋弟弟,一直都没表态。

    “你要摆正心态。”蛋弟弟说,“你并不比我高贵,也不比我厉害,你只是很普通很普通的人,仅此而已。”

    蛋弟弟说的话,就像是恶魔的低语,瞬间打破王五的所有防线。

    什么被选中的观察员,什么参与‘时光回溯’计划的机会,什么跟当世最厉害科学家见面的机会,什么见识古代社会的机会,什么遇到妖怪幼崽的机会。

    这些所有的事情加在一起,也依旧改变不了一个事实:王五只是个很普通很普通的人,仅此而已。

    他并不比这里所有人高贵。

    “学问?你说的那些科学知识,现在保育堂学堂确实还没有普及,但我阿爹早就教给哥哥们。之所以还没让保育堂学堂普及,是因为现在的生产力跟不上科学技术的发展,所以才刻意压制。”

    “至于你说的,能飞的飞机,能脱离大气层的飞船,那些东西现在的普通人是造不出来的。”

    蛋弟弟一一粉碎王五自认为的优势。

    黑子在旁边补刀,“不过我们有妖车和蜂妖鸟,一样能在地上跑,一样能在天上飞。啊,对了王五,你生活的时代也会有那些东西吗?也会有妖怪帮你们吗?”

    不,没有。

    王五只是个平凡无奇的普通人,他根本没有接触妖怪的机会,也只是在摄影视频中看到过妖怪的身影而已。

    他甚至是都不知道自己生活的现代社会,究竟有没有妖车和蜂妖鸟的那些存在,因为他太普通,不够格知道。

    “妖怪其实也没有什么稀奇的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你能发现蛋弟弟的提示,主动询问蛋弟弟的话,他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。”

    黑子走到王五前面,表情恶劣地近距离看着他,“不过给了你那么多次机会你都没能抓住……所以,你已经失去了解一切的机会了。”

    黑子伸出黑乎乎的手指头,轻轻戳了王五一下。

    “啊!”王五控制不住的尖叫。

    他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在疼,不管是身体还是灵魂。

    “怕了吗?”黑子问。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王五甚至是说不出话来。

    他怕了,他彻底怕了。

    “那你错了吗?”黑子又问。

    王五拼命点头,他错了,他完全错了。

    他不应该沾沾自喜,以为自己能掌控眼前的一切,所以就忘了以前的那些道德礼仪,拼命的窥探蛋弟弟的隐私,甚至是听到蛋弟弟说起秘密的时候,还觉得蛋弟弟说得不够多。

    生而为人,最重要的是活的像个人。

    他在成为观察员的时候,在投影到京城,看到这个古代的时候,他已经不知不觉得丢掉了作为人的一切。

    不配为人。

    “啊,脑子竟然还是清醒的,知道自己做错了啊。”黑子收回手指头,懒洋洋地回到蛋弟弟身边,“蛋弟弟,你看他现在的样子,是不是顺眼多了。”

    王五趴在地上,涕泗横流。

    “其实这件事也不全是他错了。”蛋弟弟的心情莫名地稍微好了那么一点,“联络员在送他来的时候,叮嘱了他很多事情,却唯独没叮嘱这一点。”

    “既然科技那么发达,都能进行‘时光回溯’,那么最基本的做人准则应该还记得吧?”

    “做人可以不择手段,但是必须要有承担后果的准备。如果只是不自量力的话,自然也要有相应的考虑。”

    “科学家定然都很聪明。”

    “其实他们送你来,就是想让你身先士卒地进行试探,你的死活,他们才不管呢。”

    “比起你的死活,你观察到的东西对他们来说才是最重要的。”

    蛋弟弟已经根据王五的只言片语推测出,隔着遥远的时间和空间,对面的那些联络员们的真正嘴脸。

    偏偏这些事,王五从不知道,也从未想到过。

    “蛋弟弟,那些联络员会不会故意挑选很普通的王五,知道他不够敏锐,发现不了那些隐患,所以才选中他的?”黑子站在旁边说风凉话,“毕竟比起聪明人来说,还是笨蛋更适合送出去当炮灰呢。”

    “黑子,注意控制表情,我们都是很善良的人,要和善。”蛋弟弟小声提醒。

    “懂。”黑子立刻控制脸上的表情,露出跟燕洵一样的那种包容又善良,而且非常非常好看的表情。

    这也是燕洵的一贯作风了:即便是在某些时候需要的时候,会对一些人下手,但也一定会考虑得很全面,让周围所有人都觉得不是他的错,是别人的错。

    唔,就是传说中的道德制高点。

    这种本事,蛋弟弟也会。

    “蛋弟弟,我这样看上去是不是有点傻?在别人看来,王五都那么冒犯我了,我还对他笑,我脑子灌水了吧。”黑子忽然揉了揉自己的脸,扭头跟蛋弟弟说悄悄话。

    黑子还不太适应这种。

    蛋弟弟便小声解释:“为人处世哪有那么容易,阿爹总说要与人为善,那是发自内心的话。要不然像四皇子、二皇子、太子殿下那些,还有朝中经常说阿爹坏话的那些,早就不存在了。”

    “可即便是他们不存在了,也会有别的人冒出来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用阿爹的说法就是,让他们存在,但他们的存在必须在咱们的控制范围内。”

    黑子一脸受教,“这样是不是有些阴险?”

    “读书人的事情怎么能叫阴险,这叫良善。”

    第790章

    两头实力高深莫测的妖怪,就这么当着王五的面,你一言我一语的肆无忌惮地说着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