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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时红了脸,啐道:“油嘴滑舌!” “既是三娘自个儿都不信,”周乐又问,“那三娘怎么又应了我。” “我也不知道,”嘉语苦笑道,“你当时那么问,我就那么应了,大概是昏了头——” 周乐不由大笑,那时候萧阮前脚才走,三娘后脚就应了他,那还有什么缘故:“无非是……无非就是三娘不能拒绝我罢了。” 嘉语:…… 嗯,有人脸皮厚,厚得可以拿去砌墙了。 …… 陆俨眼圈发红,周乐和华阳如今就在眼前,拿下他们,这仗就算是打完了一半。 “陆郎——”贺兰袖抓住他的袖子哀求道,“我娘在他手里。” 陆俨心道你娘这等水性杨花之人,死活有什么可惜……偏是熬不过她哀求,只得眼睁睁看着他们汇进人?流里,扬长而去。 他们是算准了手里捏着宫氏,袖娘就是拼了命也会拦住他。 他转头看住贺兰袖,却问:“四娘——到底是怎么死的,阿袖,这一次,你不要再骗我。” 如果不是贺兰袖从头至尾比他还吃惊得厉害,他几乎要以为是她与华阳公主串通了。当然那不可能是真的,他想,华阳公主想要袖娘的命也不是一次两次,周乐那个恶魔更是囚禁了袖娘近一年。 他们还拿她娘威胁她,袖娘虽然是个软和性子,但是这脸已经翻透了,怎么可能串通。 第307章 韩陵之战 整晚都睡得不好,总在做梦,梦见四娘跟着父亲来边关看他,那时候她小,黑黑瘦瘦的,也辨不出雌雄。 他教她使枪,枪重,压得手都抬不起来。 后来她还是喜欢使枪。 但是后来就见得少了。他常年在边关,回洛阳少。妹子长大之后,也不能再随意出门,最多就跟着母亲、婶婶走走亲戚,或者去寺庙里礼佛上香。不知道为什么,那年进宫给太后贺寿会轮到她。 等闲是不会轮到她的,祖母嫌她粗笨,不爱带她。偏那年就带她进了宫。 不知怎的被天子看中。如果没有,正始五年也该及笄,父亲在亲友故旧里给她找个门当户对的郎君,这辈子也过得下去。 但是突然——就戛然而止了。 她没有了后来,整个家族都被她扯了个趔趄。当时那种大厦将倾的惶恐,他至今仍然记得。 谶,凶谶。他陆家是将门,当然也讲究,谁不指望出征时候有个好兆头,但是没有,也是认的。天子既然是已经金书玉册立了她为皇后,却为什么还为了这么个虚无缥缈的东西,致她于死地? 天子,却原来是天子。 上位者的随心所欲,为所欲为。 “李御史……”袖娘怯怯地说,“陆郎还记得李家吗?” 当然记得。 李家权势,尤在他陆家之上,然后呢?一朝灭门。都说那血流得,整条街都是腥气。原本以李家的门第,便是赐死,也该是鸩酒白绫。连这点体面都没给。父亲竟与他说:“幸好四郎当年决断得快。” 快,也送了大半个家底出去。李家不过得罪一个郑忱,当初四娘是把太后天子始平王全都得罪死了。 然而她到底做错了什么? 要立她为皇后的是太后天子,她有什么选择;出事的是礼服,她能有什么办法;横竖都是被命运推着走的人—— 世人都希望得到上位者的赏识,换取荣华富贵,但是在那些飞来横祸面前,李家的门第,于家的权势,他陆家世代的忠诚,如今想来,都是笑话。 你永远揣摩不到上位者的心思,不知道怎样做才对,也永远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犯下的错误,要用家族和人命去填。 相州这场大战,赢了,天下俯首,元祎修坐稳皇位,然后呢?然后收拾河山,州县也好,边关也罢,都是他的。收天下权柄,再不容人坐大。到那个时候,他这里趁乱得到的人马、兵甲还保得住吗? 不堪细想。 那如果——让他输了呢?元祎修已经输了广阿之战,再输了这场,势必输掉天下对他的信心。周乐拥立了始平王世子,自然是要进京。始平王世子要想坐稳皇位,又须得重新来过,从洛阳到州府,收拢人心。 区别就在这个时间差。 他在这个时候想起贺兰袖的那些话,他手里有豫州,再得了关中,就有了战略纵深,如果能拿下蜀中,那是帝王之资;拿不下蜀中,也有了议价的本钱。秦皇汉族都是自关中起兵,而后得天下。 他心里在君和臣之间徘徊,一时想那万万人之上,再不须惶恐被人一句话赐死;一时又想他陆家世代忠良,四娘无辜惨死;一时又想道他这里要是退兵,他一家老小都还在洛阳,岂不任人屠戮? 他举棋不定,而长夜渐渐到了尽头。 …… 永安二年三月二十六日,元昭叙亲率三千轻骑夜袭邺城,不克而走。 二十八日,周乐以李愔守邺城,亲自率军渡漳水而至韩陵,背山布阵,驱使牛驴堵塞退路,与元昭叙决战。 周乐以周昂为左军,嘉言所部为右军,自己亲率中军出击。初战不利,元昭叙趁机猛攻,嘉言领五百骑脱离军阵,与元昭叙前锋交手,元昭叙早听闻周军中有一支鬼面军悍勇非常,这时候杀到眼前来。 混战中嘉言的面具被打掉。当时人头攒攒,元昭叙远远看见那将士身着金甲,满面血污,然而俊眉修目,恍惚竟有始平王的影子。